9. 第 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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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以来，崇德帝都极为信任梁贵妃，除却幼时的那些情分之外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这个女人信赖他，把他当做自己的天。

可当崇德帝发现，梁贵妃原来也不像她表现得那样信赖他时，反倒背着他动不断，甚至连女儿也利用时，崇德帝的失望可想而知。

“皇上……”梁贵妃慌忙地想要说些什么，却被崇德帝挥手制止：“梁姐姐，你什么都别说，让朕来说。”

“因父皇早逝，摄政王专权，后宫前朝都被摄政王的人把持着，朕身边的人亦是各怀鬼胎，朕常常连睡个安稳觉都做不到。唯有在奶娘和梁姐姐身边时，朕才可以彻底放松。”

“一直以来，朕很信任梁姐姐。朕希望朕的身边能有一个可以跟朕说知心话的人，所以，朕不顾梁姐姐的恳求，将梁姐姐册为朕的妃子，留在了朕的身边。梁姐姐一开始虽然不愿意，但最终还是为朕留了下来。对此，朕很感激，朕曾经向梁姐姐允诺，凡是朕给得起的，朕都能给梁姐姐。”

“梁姐姐说，自己出身卑微，在宫里头没有安全感，朕就出手惩戒了斥责过你的皇后，替你立威；你为了在后宫中确立自己的地位，做了很多，朕都视而不见；皇后郁郁而终后，你担心太子因此而记恨你，朕就时常把太子带在身边耳提命面，他稍有不忿之心，就会得到朕的警告和斥责……”

“在小六出生后，朕甚至，甚至有一段时间，是真的考虑过，顺了梁姐姐的心意，改立小六的可能性有多大……可惜，立储之事，终究不是朕一个人能说了算的……”

“一直以来，朕都在遵守当初的诺言，信任着、保护着梁姐姐，可是，梁姐姐已经不信任朕了。梁姐姐宁愿牺牲妤儿的婚事，只为了换取利益，这样的梁姐姐，让朕觉得很陌生……”

“梁姐姐到底把朕的诺言，把咱们的儿女当成什么呢？”

“朕是如此的看重梁姐姐，看重咱们的孩子，可梁姐姐最看重的，是什么呢？”

“朕曾经以为，朕最懂梁姐姐，可是现在，朕发现，朕已经看不懂梁姐姐的心思了。”

梁贵妃看着崇德帝漠然的双眼。这些年以来，她不是没看到过崇德帝露出这样的表情。但是对她？几乎从来没有过。

这让她产生了一丝危机感。

她想，她必须说些什么，来改善这样的局面……

“梁贵妃想要通过婚事牵制咱们家，动摇皇上对咱们家的信任，所以，哥哥就反其道行之，对吗？”

施振鹭虽然看似大大咧咧，实际上并不傻：“一直以来，梁贵妃在皇上面前都是一个好母亲，所以，当皇上发现，她对待自己的孩子实际上也不是那么无私的时候，皇上对她的信心，自然也就动摇了。”

施怀瑾没有点头，也没有摇头，只是用一种带着鼓励意味的眼神温和地看着施振鹭：“你还想到了什么，继续说下去。”

“哥，你这是准备跟我打哑谜到底了？也好，那就看看，我能不能猜准你的心思吧。”

“过去皇上对梁贵妃的纵容，都是基于他信任梁贵妃这一点。一旦他对梁贵妃的信任产生动摇，所造成的影响，自然也会涉及到方方面面。这一次，梁贵妃能够因为利益而把女儿的婚事为筹码，下一次，会不会因为别的什么事而算计到皇上身上？”

“梁贵妃曾经做了那么多事，皇上要不就视而不见，要不就另找了人来做替罪羔羊。当皇上信任梁贵妃——或者说愿意被梁贵妃所蒙蔽的时候，梁贵妃可以无往而不利，但是，当皇上收回了这份信任，梁贵妃的行动也必将受到限制。”

“哥，你这次可是给梁贵妃送了一份很大的‘回礼’啊。”

“你只说对了一半，振鹭。”

面对施振鹭疑惑的眼神，施怀瑾唇畔勾起了一抹淡笑：“你是不是觉得，梁贵妃出身卑微，必须得靠着皇上，才能维持如今的地位？”

施振鹭虽然没有回答，但她的眼神明显在问“难道不是这样”。

“当然不是。恰恰相反，从感情上来说，是皇上更需要梁贵妃。”

施怀瑾给出了一个令施振鹭吃惊的答案。

“听说当年，梁贵妃在皇上坐稳皇位后，是想求了恩典被放出宫去的，可皇上没有答应。皇上用贵妃之位，将梁氏留在了宫里。也许是因为他习惯了梁氏的陪伴，无法忍受没有梁氏的日子吧，无论如何，梁氏对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。”

“因为这件事，梁贵妃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给皇上好脸色看，皇上却甘之如饴。无论梁贵妃怎么闹脾气，他都一直纵容着梁贵妃，甚至有时愿意做小伏低地哄她。直到梁贵妃怀上三公主姬妤，她的态度才彻底软了下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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