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. 第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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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清朗的男声略带惊讶地在林间响起：“啊呀！竟然被发现了！”

闻言，李琦袖下短剑已握在手：“你从饭馆出来就一直跟着我，是要为了那几个……”她嫌恶地皱了皱眉，“替天行道？”

“当然不是。”

男子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好笑，“那几个家伙说的话当真不好听得紧，我又怎么会为了他们来寻美人的麻烦？”

话语落，一旁小道便滚出了一个酒坛，紧接着一十七八岁的少年也从树后走了出来。

李琦抬眼望去，只见那少年一身清隽，带着几分清风朗月的气质，腰间配着一柄长剑，手中却还拿着一坛美酒。再加上地上已空的酒坛，可见此子性格怕还带着几分洒脱，不似心中藏奸之人。

李琦眉宇间的防备微微卸下了些许，但心中却并不平静，只因那少年腰间长剑之上带着华山派的印记。

“于饭馆一见，我便觉得你与华山派有旧。”

少年略带得意地叹了一声，足下轻点，竟是瞬间欺身而上。

李琦讶异了一刹，但反应也不慢，凌波微步使来，宛若一片白云随风而去。

少年惊讶地“咦”了一声，眼见着李琦轻飘飘落于细枝绿叶之上，他站在树下，仰头去瞧树梢上的人儿，眼底蓦地闪过一丝惊艳。

眼见着佳人手中短剑已出鞘，少年竟有瞬间不知所措。

饭馆里那群汉子说的话，他自然听得一清二楚。

为华山派的弟子，本该同气连枝，可他素来不喜柳烟飞，只觉得这个师弟脾气秉性虚伪的很，和自己就不是一路的，便也只当没听见。

但他不出手，一个小姑娘却是出手了。

那生死符的奥妙他看不分明，但那手化水成冰的暗器手法，以李琦这般年纪来讲，便已让人惊叹了。

柳烟飞其人如何，同门师兄弟，又是一直被做着比较的对手，风清扬自认清楚七分，旁人却大概只知一分，都被那虚伪表象给骗了。

再加上柳烟飞入江湖之后，桃色绯闻一直不断，少年下意识就觉得这小姑娘恐怕也是其红颜知己。

待跟着出了桃下镇，眼见着小姑娘一路向华山而去，风清扬心中就愈发笃定了，也暗暗生了可惜。

李琦不过豆蔻年华，一见便知是初出茅庐，风清扬只觉得如此良才美竟是被个伪君子骗了到底可惜，这才一路跟着，想找个机会提醒一二。哪成想，他还没想出个法儿，就被发现了。

待面对面说上话，风清扬却没了那么多想法，只看见小姑娘面纱之上那双春水盈盈的眼眸，他便觉得心如雷鼓，只想伸手掩去那双带着春愁的眸子。

少年慕艾，一时冲动，举止便孟浪了些。

这下，当真是说不清楚了！

风清扬心中懊恼不已，眼见着一点星芒从天而降，他苦笑着躲闪开去，讨饶道：“姑娘手下留情，在下并无恶意。”

李琦手下剑招迭出，面纱下的红唇微微抿着，对风清扬的话置若罔闻。

他是华山弟子，又行止孟浪。

只这两点，就足够李琦记起一些不太好的事了！

风清扬心中懊恼，本不想大动干戈，但李琦剑法委实精妙，本想只做抵挡的长剑竟也是被逼的出了鞘。

独孤九剑——破剑式。

剑只一式，但其中于天下各门各派剑法要义兼收并蓄；

无招胜有招，却是以普天下剑法之招数为根基。

变化多端，随心所欲。

李琦一时落于下风，心中戾气却是渐消，难得的灵台清明，细揣着对方的剑招，只觉得对方的剑道中暗含着“无相”二字。

李秋水所练的小无相功，李琦曾旁观数月，虽未修习，但暗通其中真义，着重之处便是不着形象、无迹可寻，此时与风清扬对招，看透一处，便是一通百通，出招间淡去固有剑招，以“无相”对“无招”，一时间，你进我退，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。

风清扬本就不欲动武，出剑也不过是抵挡一二，奈何李琦一上来便剑如林，且身法、剑招皆是上乘，逼得他难以分神辩解一二；比拼之下，又见她使得剑法卓绝偏又不是各派绝学，难得的新剑法，风清扬也是剑痴，竟是渐渐忘了初衷，只一心一意与李琦过起了招。

待百招过去，他难得地“咦”了一声，只觉得对方剑招竟是从有至无，再也无迹可寻，对面与自己相斗的竟似成了另一个自己！

破剑式，对方有剑招方能破，若是对方无剑招呢，该如何破？

独孤九剑，本就是“无招”，对方亦是“无招”，以“无”对“无”，如何能破？

风清扬心中顿悟，手中剑招瞬间化无为有，以“有”破“无”！

这一剑胜在出其不意。

一剑凌空而至,剑势突变、来如雷霆。